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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、
「唔嗯──」
惹人遐思的壓抑聲從層層簾幔鑽出,耐不住身體最敏感的幾處被淫具折騰,透著淡紅血色的肌膚上錯落著深陷的牙印,有些印得深了,凹陷處被嚙破了皮滲出沙粒似的點點血珠。
矇著的眼,一如此刻貫插在後穴內的木製男根,惡鬼般地伸出妒忌的爪,要將被光明眷顧的人通通扯入無盡的黑暗……與絕望……
「真倔。」
斜坐在躺椅上的男人主宰著他的獵物,勾起笑看著另一具同屬雄性的肉體,腳趾沿著小腿一路而上,最後停在獵物被麻繩束縛了根部,卻仍能勃起的性器。
「不過身體倒是很誠實,脹成這樣很難受吧?」
話語直白得叫人羞恥,雙手被高舉過頂,被樑上垂下的布條緊緊地綁住,兩眼被矇得看不見半點光影,被拉高吊起的軀體只靠著用盡全力才勉強蹎起的腳尖支撐,而埋在體內的邪惡淫具,則是讓其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咬著牙根蹎高腳趾的那個理由。
「何不試試讓自己輕鬆點?您的腳……不累嗎?」
男人明知故問地用腳趾頭夾住性器腫脹的圓頂,一個時辰前被強迫灌下的大量烈酒,全成了積蓄在排泄通道內讓人難受的液體。
「不……」抗拒的單音,仍有著從骨子裡散透的驕傲和倔強。
對於不服管教的獵物,男人向來只有嚴懲絕無寬貸。佞笑,腳趾上的力道驟然劇加──
「啊──啊啊──啊──」劇痛夾雜被凌虐的屈辱,化作慘烈的哀號,從另一人的喉管迸射。
鈴口噴出溫熱濁黃的尿液,濕了地上惡劣鋪滿的字畫。
失禁剎那鬆弛的身體,遺忘了那根自地上立起,直貫後庭的木製陽具。腳趾上勉強支撐的力量一鬆,渾身重量猛然落向那屈辱的淫具……
表情,扭曲。
極端的痛崩潰該有的掙扎與反應,肉體猙獰地抽搐,像是癲癎發作,卻更讓人看得膽戰心驚。
啪……啪……啪……啪……
後庭流出的鮮血,沿著密合的淫具淌下,在鋪滿地板的字畫上濺出一圈圈圓周散射的紅點。巧合地,在曾經由自己親手題下的落款處,用後庭的血,污了自己的名──
顧、逢、霖。
 
 
 
憶之痛、
「爹爹你看,你快看嘛!」三歲大的男孩用手指興奮比畫著大街前方圍了一大圈人之處,道。
顧逢霖低頭笑看興奮不已的孩兒,「你啊!要是唸書習字有看人家賣藝一半認真就好。」
「爹爹……」男孩嘟起小嘴,抗議又央求地仰著小臉,抓著顧逢霖的手左搖右搖。
「走吧。」
還是敵不過那張小臉,抓著兒子的腰將他高高舉起,放到自個兒的肩膀上,道:「坐好了。」
坐在爹爹的肩膀上,視野頓時開闊起來,小手抱著顧逢霖的頭穩住身子,好不開心:「哇,好高喔,爹爹快走、快走啊!」
「是是是,爹爹這就扛著大老爺去看雜耍。」
搖頭,心想回去後又要被孩子他娘說教了。夫人又要說他太寵兒子,寵得連爹爹的威嚴都不要了。
只是──
看著棠兒如此開心,自己也隨之開心。
能成為父子是種緣分,為何非要板臉嚴教才是做父親該有的樣子?為何非要逼孩子按照自己的期望過他的一生?
這種所謂的勤教嚴管、這種所謂的逼迫,最終得到了什麼?
不就是父子親情的淡漠疏離?不就是名為父子卻從未好好坐下來談談心,連僕人連奶娘都還陌生的關係嗎?
自己經歷過的,不願在孩子身上重演,疼一些寵一些又何妨?小孩子本就該在雙親的呵護下快樂成長,他希望棠兒是個被愛與幸福環繞的孩子,身為一個父親,他深切地希望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
顧逢霖以二十有六之齡位列公卿,受命為御史大夫。家中三代均為要臣,兼以他刻苦勵學搏得科考頭名,其文采連聖上亦讚譽有加,得此結果,顧逢霖不意外,世人也不意外。
新官初任,尤其還是如此高的位置,手底下也都是些不好駕馭的主兒。顧逢霖整整三個多月案牘勞形未曾回府,人也消瘦許多,可總算服了底下那幫人,漸漸地將一團亂麻似的案子,理出些雛型。
這段日子裡,要不是有顧棠那個小傢伙隔三差五地跑來探望,添了許多樂趣,不然顧逢霖還真難想像幾個月沒見到兒子,自己會難受成什麼德性。
方踏入家門,下人們隨即通傳給夫人,顧逢霖才坐下喝了半杯茶,自己的夫人已來到廳前。
「相公。」
「夫人。」
女子年方二十,相貌清秀儀態端莊,儼然出身非凡。得宜的行止下,卻是冷冷冰冰,彷彿眼前的人並非與之舉案齊眉託付終身的夫君,僅是個擦肩錯踵的陌路人。
顧逢霖垂下眼簾,又一次暗嘆……
政治聯姻算不上什麼新鮮事,尤其當二人皆出身世家,婚姻大事更由不得自己作主。男子還好些,就算不喜歡自己的元配夫人,還可以有妾,如果妻妾仍嫌不足,尋花問柳風流於胭脂粉堆無何不可。女子卻不同,縱使所嫁之人非己所愛,仍須一輩子向著這個男人直到老死,不僅如此,還須背負傳宗接代的責任,倘若生不出兒子,面對的是世人的嘲諷、是七出之大罪。
雖明知婚姻大事不由自己作主,卻仍憧憬著與妻子能從毫不相識的兩人,漸漸地透過相處,成為讓人羨慕的美眷。
只是……
看著自己的妻子又一次在無可挑剔的行止得宜下錯袖躬身,而後退去,顧逢霖只能嘆氣,用嘆氣掩飾心中的失落。
他不是個愛好風流的男人,只求有一個彼此深愛的伴侶,這難道錯了嗎?希望與妻子齊眉到老鍾愛不悔,難道也錯了嗎?
「爹爹怎麼啦?怎麼又皺眉頭了?不舒服嗎?還是爹爹不開心啊?」
緊鎖的眉頭被小小的指頭輕輕揉開,看著自己的兒子,顧逢霖終得一笑。
「爹爹沒有不開心,爹爹只要有棠兒就好,只要看著棠兒爹爹就開心了。」
「嘻,那棠兒就巴著爹爹不放,這樣爹爹就不會再皺眉頭了。」
「噗哧。」顧逢霖開懷笑著,摟緊跨坐在大腿上的顧棠,寵溺地臉蹭著兒子粉嫩的小臉蛋。
「爹爹真不知沒有棠兒,會是怎樣的日子。」
連想,都不敢去想。
顧棠像是他生命中的光,讓他知足、讓他被愛。
卻不知,命運會在兩個月後的一場動亂裡,奪走他生命中唯一的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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