壹、捐精救長蘇
長郅坊,蘇宅
「藺公子?藺晨公子你在嗎?」
衛崢一身青衣墨色披風,風塵僕僕握著瓶子趕來,後面還跟著面露喜色的黎綱和甄平,急走間還拉著嗓子急急呼喊。
「我謝謝你,人還活著呢!喊什麼?」
廊下,藺晨一襲白衣輕搖摺扇宛如修道仙人,可惜一旦張嘴,什麼優雅什麼風采翩翩什麼關於這人的崇拜和幻想立刻崩毀。
「找到了。」
衛崢啪啪踩著階梯踏上庭院中央的平台,從另一邊捨階而下,面露欣喜之情,停在藺晨面前把方才的話又重複了遍:「找到了。」
「什麼找到了?」藺晨手握扇柄敲擊左掌,看著衛崢,也看著站在衛崢右邊的甄平,和站在甄平右邊的黎綱。
「冰續草我們找到了。」衛崢舉起瓶子,難掩喜悅:「剛從東海送來,一點損傷都沒有。」
「用琉璃瓶子裝的,很小心,根也沒壞,您快看看哪!」黎綱也跟著開口。
藺晨拿起透明的琉璃瓶端詳,瓶子裡有一珠碧綠色的草,還裝水護著根部使之不至枯萎,點頭說:「沒錯,的確是冰續草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
衛崢、甄平和黎綱三人對視吐氣,露出笑容。
「既然草藥已經找到,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?」衛崢問。
「對啊!」黎綱附和。
「開始什麼?」
「救人啊?」
「解毒啊?」
「宗主啊?」
三個人同時出聲,說著同一件事。
藺晨搖晃裝著綠色小草的琉璃瓶,道:「衛崢,我真的不想讓你失望,這冰續草的確是可遇不可求的奇藥,你們樂王谷能找到這一棵,看來花了不少心血。」
「……」衛崢愣愣盯著瓶子,張嘴點頭。
「可是是誰跟你說,這個冰續草對小殊的病有用?」
「老閣主啊!」
衛崢慌亂看著被藺晨捏在指尖搖來晃去的瓶子,就怕藺大公子一個失手砸了瓶子毀了僅此一株的冰續草。
「藺公子,你說什麼?什麼失望?是老閣主對我說,冰續草可以調理少帥體內的寒症。你……你是不是不會用啊?」
「是啊。」黎綱接口。
不會用就承認,宗主的性命可比你藺大公子的臉面重要多了。
「如果你不會用的話,就算老閣主雲遊在外,我也一樣能把他找回來。」
藺晨斜著眼珠子瞪了衛崢一眼,用鼻子哼哼:「我爹什麼時候跟你說這冰續草的事?」
「就是那年,我奉命陪老閣主出海尋遊,我倆在甲板上,他喝了一點酒然後聊起來。老閣主說在瑯琊書庫中曾有記載,說冰續草可以治癒火寒毒,可他第二天醒來後卻又不認了,非說是酒後胡言。」
「也許就是酒後胡言呢?」
「這怎麼可能?」黎綱用手比劃出書的大小,指著琉璃瓶裡的綠色小草反駁:「我曾在瑯琊閣的書庫見過,真有那麼一本書,而且書上確有記載,上面還有圖呢,就跟它一模一樣。」
「你什麼時候在瑯琊書庫看過?」
「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」
黎綱支支吾吾,不敢說是宗主從前在瑯琊山養病時,他和飛流狼狽為奸,一個騙走書庫掌事,一個溜進去翻書,翻了十幾個晚上才得到的結果。
藺晨心裡有數,瞟了黎綱幾眼,不點破他違背琅琊山禁令溜進去偷看的事情,哼道:「書上的確有記載,可既然有這麼一種奇藥能治小殊的病,為什麼這麼多年我從來不對你們說?不讓你們去找呢?」
本以為終於尋得靈藥能解少帥身上的火寒之毒,被藺晨這麼一說,這株千辛萬苦才覓得一株的冰續草又像是根本沒屁用似地,衛崢就像腳下燒了兩塊熱炭,急得不得了,於是開口。
「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,但古籍上確有記載,冰續草長於毒澤絕域,常常有人終其一生送掉性命也難找到一株,我想也許是少帥不想我們為他涉險,所以才不准你告訴我們。」
藺晨下巴一揚,嘲諷譏笑:「你還真會猜,他不讓說就不說嗎?你以為我爹和我跟你們這一樣?長蘇說什麼就做什麼,乖乖聽他吩咐啊?」
「藺公子……」
「我還沒說完。」藺晨右手執扇左手握著琉璃瓶,續道:「之所以沒說是因為說了也沒用,既然說了也沒用,又何必說出來讓你們心裡頭掛念呢?」
「怎麼會沒用啊?」
三人轉頭對視,異口同聲。
「確實有人治好過,可你們知道怎麼治的嗎?」
「我不知道,可我想你們肯定知道。」衛崢答得理所當然。
不造作不奉承的回答,倒讓藺少閣主聽了十分滿意,指著站在面前的三個人,說:「好,你們聽清楚了,療法是記在另一本書裡,你看的那本書沒用。」
黎綱心虛低頭。
「冰續草是能根除火寒之毒沒錯,但需要十位功力精熟和氣血充沛之人與中毒之人換血,換血後病人可以康復,但這十個人過程當中不僅痛苦,而且最終會血枯而亡。簡單地說吧,拿冰續草救人,就是十命換一命。」
三人再次對看了眼,紛紛拍胸自薦。
「我可以。」
「我來。」
「我行。」
藺晨甩甩扇柄,道:「別跟我說你們願意,要想找十個願意給長蘇獻上性命的人一點都不難,可你們想過沒有,長蘇他願意嗎?」
「那藺公子,能否暗中……」黎綱嚥了口口水,小聲詢問。
「不能!你就知道暗中。」藺晨轉頭,瞪向黎綱:「治療中雙方必須保持絕對的專注和清醒,任何一方不得有所猶疑。甚至可以說,是病者主動吸走這十個人的氣血,你們都是最了解長蘇的人,叫他這麼做還不如把他殺了。」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三人眼神黯淡,沉默。
「百年前被治好火寒毒的那個人,就是拿走十個甘心情願換給他的性命。他是活了下來,但卻丟了心中的道義,性命和道義得此就會失彼,長蘇會選擇哪一邊,你們自然清楚。」
「為什麼?」衛崢斂目握拳,怒道:「為什麼只想著自己性命的人能活,心中有情有義的人卻要死?上天做出這樣的選擇太殘酷了,難道世間就沒有公平二字嗎?」
「怎麼沒有公平?」藺晨背後,梅長蘇一身布衣信步而來。
「……」黎綱眼眶泛紅,偷偷拭淚。
「在世人眼中,生死是天大的事。可是世間之大茫茫萬劫,眾生的公平又豈是一個人能活多長所決定?百年前那個人是活了下來,可他失去的,難道不是比性命更緊要的東西嗎?」
淡淡淺笑,彷彿訴說的,不是自己的生死。
藺晨苦笑,搖搖扇柄:「聽聽這論調,都快參悟成佛了。你們要真懂得他的心思,就趕緊忘了這事吧!他再這般感悟下去,人還沒死,就先出家當和尚去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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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後,眾人再不提冰續草之事,直到……
「我說你這老頭煩不煩哪?」
「誰讓你沒把話說清楚,害素兒吃不好睡不好人都憔悴了。」
「那也犯不著把我從南楚追到北燕、從北燕追到夜秦、從夜秦追到大渝,又從大渝追到金陵吧?你不想想自個兒的年紀就算了,好歹想想我的年紀,左右不過一句話,犯得著犯得著犯得著嗎?」
兩位白髮老者從長郅街口吵進蘇宅大門,看門的江左盟下屬們是識得兩人的,所以不問不攔由著他們直入宅內。
「既然只是一句話,你個老傢伙跑什麼跑?你若不跑我又何必跟著追?分明作賊心虛不敢面對。」
「呸呸呸,誰心虛?誰心虛了?我這不是來金陵蘇宅了嗎?你看你看,左腳跨過門檻了,右腳也跨過門檻了。黎綱你小子笑什麼笑?沒見過老頭吵架嗎?去去去,滾去把藺晨那笨小子給我叫出來。」
「看什麼看,再不去信不信老夫毒死你?」
前一句還吵個不停的兩位老者,對於黎綱光顧著低頭竊笑沒照吩咐去找人這檔事,意見倒是一致得很。
「唔……這就去這就去……」黎綱縮縮脖子,腳底抹油直往屋裡奔。
「義父?」一會兒後,聽見消息從屋內走出的衛崢,看著一身異族裝扮的白髮長者,訝異。「您怎麼來了?」
「喔,素兒,我的寶貝素兒。」
琅琊富豪榜排第七的素老谷主,虎目含淚抱住從前是徒兒後來是義子,從前是赤羽營少帥衛崢後來是他寶貝兒子兼情人的素玄,把男子從頭到腳檢查了遍後,才方開口。
「怎麼又瘦了圈?」
「少帥他……」對於千辛萬苦找到的冰續草無法解除火寒之毒一事,仍舊耿耿於懷。
「尼馬!」素老谷主火大轉頭,恨恨瞪著琅琊閣的藺老閣主,「害素兒傷神憔悴這筆帳,老夫改天再跟你算個清楚。」
「啦啦啦啦啦。」藺老閣主撇開視線,看向藍天白雲哼著難聽的調子。
「爹?谷主?你們怎麼來了?」藺晨也走了出來,同樣訝異突然出現在蘇宅的兩位老人家。
老閣主一見到能讓他出氣的傢伙,併指為劍,飛身便往兒子面門刺去。藺晨打小就習慣被老爹偷襲,把頭一偏,輕鬆化去非琅琊榜上排名前十的高手躲不過的殺招,還游刃有餘地問。
「臭老頭,想你兒子我啦?」
「呸!我想花想草想小殊想小飛流,就是不會想你這個小王八蛋。」
「唷,自己承認的就甭怪我。」
「承認什麼?」
「老王八啊!我是你親生兒子,我若是小王八,你自然就是老王八。」
父子二人邊吵邊打,邊打邊吵,來來往往的招式精妙絕倫,讓剛跨出房門的飛流才看了幾招,立刻奔回屋內把吃了一半的桂花糕端了出來,盤腿坐在廊下邊吃邊看。
「飛流,看你藺哥哥被打好玩嗎?」梅長蘇噙著微笑,彎身摸摸飛流的髮頂。
「嗯,好玩。」飛流嚼著桂花糕,點頭笑笑。
「兩個小沒良心的。」藺晨一邊閃躲攻擊,一邊對著廊下的兩人忿忿罵道,然後轉頭說:「老頭你夠了沒?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有屎快拉。」
「哼!」老閣主收了招式,氣得把白白的鬍子吹得在嘴邊飄呀飄。「你!學藝不精胡說八道。」
「學藝不精?胡說八道?」藺晨停下閃躲的腳步,指著自己的鼻子:「我?」
「你說,你是怎麼跟他們解釋冰續草的作用?」
「十命換一命啊!」
「十命指的是什麼?」
「當然是人的性命,爹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腦子不靈光?」藺晨走到老爹面前,仗著自己長得高,曲起手指叩門似地敲敲老爹的頭頂,憂愁開口。
「你大爺的!」老閣主抬腿一踢,這回倒是正中藺晨的肚子,把他踹得連退數步。
「誰跟你說這『十命』指的是性命?」
「書上啊,若不是指人命還會是什麼?」
老閣主揚起下巴,臭屁捻鬚:「我問你,若有人說他『鬧出人命』,這句話有幾種解釋?」
「兩種。」
「哪兩種?」
「一種是他殺了人,另一種是他把某個女人的肚子鬧……大……了……」
藺晨翻著白眼回答他兩歲就知道的答案,只不過這兩個答案說到後來,卻是越說眼睛瞪得越大。
「難不成書上所指的『十命抵一命』是『那種』抵法?」
「正是。」
「不、會、吧?書上明明……啊!」
突然想起,記載冰續草能解火寒之毒的古籍上,在「十命」二字上確實用朱筆畫了兩個圈圈。本以為是從前收藏此書之人做的批注,現在聽老爹這麼一說,才領悟原來那兩個紅圈圈還有別的涵義。
「想起來了吧?所以才說你學藝不精胡說八道。」老閣主指指兒子,又指指老谷主,「都是你,害我被素谷主追得到處跑。」
「既然您想通其中的關竅,幹麼不告訴我?」藺晨瞪老爹。
「啦啦啦啦啦。」藺老閣主再次撇開視線,看向藍天白雲哼著難聽的調子。
「他說他忘了。」飛流拍拍沾了糕餅粉末的手,幫忙解讀老閣主的啦啦啦。
「……」衛崢,瞪老閣主。
「……」黎綱,瞪老閣主。
「……」藥王谷主,瞪老閣主。
「唉唷我又不是故意的,就……就一下子想不起來嘛!」某老頭被眾人瞪得心虛撓臉。
「尼馬!」藺晨鼻孔撐大,吸氣吐氣吸氣吐氣數回後,磨牙開口:「這筆帳以後再跟你慢慢算,快說,要怎樣的『十命』才能救長蘇一命?」
「哈哈,這簡單,只要……」
嘰嘰咕咕,嘰嘰咕咕。
老閣主垂著長長白鬚負手信步,邊走邊將古籍中記載冰續草能解火寒之毒的篇章,嚴肅解釋給庭中和廊下的一干人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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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日
蘇宅門口,豎起大大的告示木牌,寫著五個大字──
捐精救長蘇!
據藺老閣主的說法,古籍中之所以用朱筆圈起「十命」二字,是因為「此命非彼命」,說白了就是需要十個男人的「純精」,配合冰續草與其他珍奇藥材,方能解去天下奇毒之首的火寒毒。
只不過這十個人也不能亂找,必須是五名功力精熟氣血充沛的武功高手,和五個愚蠢至極的傢伙。
藺晨聽完老爹的解釋,當場大罵髒話:「臥槽!居然是這麼解釋!」
「就說你這笨兒子學藝不精你還不信,搞得藥王把我從南楚追到北燕、從北燕追到夜秦、從夜秦追到大渝,又從大渝追到金陵,煩死人了!」
「誰讓你兒子把我兒子嚇得幾天吃不好睡不好?不找你這老子算帳我還找別人不成?」素谷主罵完瑯琊閣老閣主後,改用溫柔到甜死螞蟻的聲音,摟著衛崢的腰,在義子嘴角親了口,笑得開心:「崢兒啊,你答應過的,只要爹爹把老傢伙逼出來救你少帥,就讓爹連做十天,可不能反悔。」
衛崢兩頰一燙,害臊:「爹,旁邊還有別人。」
素老谷主瞪大眼睛,銳利的目光掃向四周:「哪有別人?什麼人都沒有?你說,你是人嗎?」
「喵,我是貓。」
頭一個被點名的黎綱不愧為江左盟分舵舵主,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果然高絕。
「你呢?」
「汪汪,我是狗。」
挑戰高手老忘了先取好名字的甄平,也跟著睜眼說瞎話。
「你呢?」
「……」
藺晨大翻白眼,撇開視線懶得理會打情罵俏的父子倆。
「胖鴿子。」
飛流指藺晨,扔完三個字後立即足尖一點躍上屋頂。
「尼馬!誰胖了?別跑,給我滾回來把話說清楚。」
藺少閣主追上屋頂,把飛流追得滿宅子亂竄。
「還看?有什麼好看的?吃藥。」
端著藥碗走來的晏大夫,見某人居然站在廊下吹風,當場豎眉臭罵。
「好嘞!」
梅宗主收起看好戲的笑容,點點頭,乖乖跟著晏大夫回房吃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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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功力精熟氣血充沛之武功高手五人
蒙摯篇──
「小殊……」耳朵紅紅。
「蒙大哥?」
「你……」臉頰燙燙。
「怎麼了?」
「你別盯著我瞧行不?我、我害臊。」
把手伸進褲襠握住肉棒,正準備提供解火寒毒的第一發純精的蒙大統領,卻突然被梅長蘇推門闖入內室。接著盤腿一坐,面對面地坐在自個兒前方,像在研究什麼兵法似地直直盯著他的胯下。
「蒙大哥。」
「怎麼?」
「我一直有個疑問。」
「什麼疑問?」
「當初在寧國侯府時,我容貌已改面目全非,你是咋認出我的呀?」
「哈,這還不容易?」蒙摯抽出握在肉棒上的手,拍腿大笑,說:「你在瑯琊山治病的時候不是寫信告訴我你還活著?後來又說你成為江左盟的宗主,所以我一見身手不凡的小飛流,就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攬盡江湖高手,號稱第一大幫江左盟的宗主。你說說,我還能認不出你是誰嗎?」
「也對。」梅長蘇點頭,贊同。
「不過你現在問這做啥?憑你的聰明猜也能猜得出來,何必來問我?」
「因為我要岔開你的注意力。」梅大宗主笑瞇瞇,瞇瞇笑。
「岔開我的注意力?然後呢?」蒙大統領傻愣愣,愣愣傻。
「蒙大哥。」
「幹麼?」
「你說你的持久力能撐多久不射?」
「哈!笑話,我蒙摯不僅功夫大梁第一,持久力也毫不遜色。」
「是嗎?」
「那是自然……」蒙摯臉色乍變,瞪大眼珠結結巴巴:「小小小……喔嘶……小殊……老天……喔啊啊啊……小殊別、別別別……」
趁蒙大統領分神之際,雙手鑽入褲襠圈握巨大肉棒的梅宗主,一會兒用左手握,一會兒又用右手握,而且不僅握住,還上上下下快速套弄,特別針對男人最受不住的圓頂和肉囊。
「唔嘶嘶嘶嘶嘶──」好冰。
「哇啊啊啊啊啊──」好熱。
「蒙大哥,你現在知道為何火寒之毒,堪稱天下奇毒之首了吧!」梅長蘇依舊瞇眼笑笑,道:「因為此毒不但能改變人容貌,還令中毒之人時冷時熱,雖說對身子不好,不過我後來發現,拿來欺負男人特別帶勁兒。大統領,這冰火九重天的滋味,如何?」
「喔喔喔……小殊別……別……大哥快……快受不住……啊啊啊受不住了……啊……」
噗哧哧──
噗哧哧──
大梁第一高手、掌管五萬禁軍、琅琊榜高手榜排名第二的蒙大統領,就在連一盞茶都來不及沒泡好的情況下……
射了!
梅長蘇從蒙摯的褲襠內縮回雙手,拿出預備好的瓷瓶,攤開掌心讓黏液滑入瓶內,然後起身拱手,笑笑。
「蒙大哥,多謝。」
「小殊……」
待梅長蘇退離內室後,蒙摯以手摀臉顫抖肩膀,嗚噎抽泣。
「小殊你學壞了,嗚……金陵城內最明亮的小殊啊啊啊……藺晨你個王八蛋帶壞我家小殊,老子跟你槓上了!嗚,小殊啊……小殊啊……我純情可愛的小殊殊啊啊啊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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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流、蕭景琰篇──
地道中央,供休息和等待之用的平台上,飛流坐在梅長蘇懷裡,散髮冒汗臉蛋紅紅。
「飛流好暖。」微揚脣角,圈在半硬陽物上搓弄的手指卻沒停下。
「蘇哥哥……唔……」
「噓,別動,蘇哥哥在想事情呢!」
「好。」
知道蘇哥哥想事情時總習慣用指尖搓揉什麼的男孩,趕緊停下扭動想躲的身子,放鬆躺在蘇哥哥懷裡,忍耐越來越硬、越來越燙,也越來越怪的下體。
「飛流真乖。」
「我乖……啊……」
點頭附和,心智不全的男孩,不知被刺激到哪兒,兩腿一繃,仰著脖子吐出呻吟。勾人的聲音在搖曳燭火的地道內,迴盪。
「飛流看,小傢伙濕了。」拇指揉弄圓頂柱身間的溝槽,食指輕摳頂端小孔,動作雖溫柔,卻是飛流最敏感之處。「喜歡嗎?」
「哈……哈啊……不……不喜歡……」飛流喘氣搖頭。
「為什麼不喜歡?」嘴角噙笑,反問。
「很累,下不了床。」
「飛流的意思是說,只要蘇哥哥這樣摸你,接著你就會很累,累到下不了床是嗎?」
「嗯,對。」點頭點頭。
「可是蘇哥哥很喜歡這樣的飛流,怎麼辦?」
「唔……」
「飛流告訴蘇哥哥,該怎麼辦?」鬆開指尖,合掌包覆硬熱的陽物,一邊套弄一邊吻著飛流的耳朵,問。
「啊……哈啊……啊……蘇哥哥……哈、哈啊……」
「飛流說不知道啊!那蘇哥哥幫你決定好不好?」
「啊……啊……好……啊……」
「飛流真乖。」笑。
「飛流……啊……飛流……啊哈……很乖的……」
「是呀,我家飛流最乖了。」微涼的脣,吻著飛流的耳廓,探入舌尖,戲弄小情人另一個敏感處。
「嗯……嗯嗯……蘇哥哥……蘇哥哥……喜歡……最喜歡……啊──」
武功高強,連懸鏡司高階掌鏡使夏冬和天泉山莊卓長風都非其對手,卻因為瑯琊閣刻意隱藏,從未出現在瑯琊閣高手榜上的男孩,紅著臉頰仰頭看著他第一喜歡的梅長蘇,陽物一痛,在蘇哥哥手中洩出男精。
梅長蘇縮回手,把掌心和指尖指縫上的白汁舔個乾淨,然後把除了半乾唾沫外什麼東西也沒有的手伸到飛流面前,苦惱道:「怎麼辦?沒有了?沒有飛流的純精,藺晨哥哥就沒辦法做解藥,沒有解藥就不能把除蘇哥哥身上的火寒之毒。」
飛流一聽,坐直身子兩手抓住梅長蘇的手,仔仔細細檢查了遍,緊張地問:「怎麼辦?」
「是啊,該怎麼辦?」
「我不要你死。」飛流鬆開梅長蘇的手,眼眶一紅,滾出淚水,沿著兩頰滾落。
「別哭,飛流別哭。」戲弄過頭的人慌亂把飛流抱緊,心疼安撫。
唉,看來他也沒什麼資格罵老愛欺負小飛流的藺少閣主。
「蘇哥哥不會死的。」
「真的?」
「真的,有藺晨哥哥在,蘇哥哥不會死。」
「真的?」
「是真的,不過……」梅長蘇愧疚嘆氣,這一回,他是真的愧疚了,「得再來一次,可以嗎?」
飛流展露笑容抓起梅長蘇的手按在身下陽物,點頭:「可以。」
只要能讓蘇哥哥活著,要他做什麼都可以。
「飛流真是好孩子。」摸摸頭。
「嗯,好孩子。」被誇讚的男孩驕傲揚起小臉,開心重複。
等飛流熟睡後,梅長蘇走向通往從前住著靖王如今住著太子的,秘道的另一端,推開微露縫隙的秘道門板,把瓷瓶遞給一手撐在書架,一手埋在褲襠的男人,說。
「來,別浪費了。」
「……」
已是太子,不住東宮卻仍住在昔日府邸的蕭景琰,接過瓷瓶,默默掏出埋在褲襠裡的手,把手上的男精滑入瓶內。
「謝殿下賜精。」微笑微笑。
「小殊,我……」蕭景琰抓住情人的手腕,欲言又止。
「唉……好吧!」梅長蘇低頭看向太子又起反應的下身,吁了口長氣,道:「不過得麻煩殿下把我家飛流抱回屋內,我就在這兒等你回來。」
「好!」
答覆的餘音未盡,蕭景琰便已衝入地道抱起昏睡的飛流奔往蘇宅內室。
子丑更替之時,渾身乏力的梅宗主一身疲倦被太子情人自秘道抱回蘇宅,替他換了火盆蓋了厚被,叮囑許久才在梅長蘇連聲允諾與催促聲中,捨不得地步回秘道。
「一箭雙鵰,省時省力。」
褟上,梅長蘇搖晃兩個瓷瓶,笑得極深。
麒麟才子江左梅郎,就連取精也不忘盤算謀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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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里奇篇──
「嗚嗚嗚……嗚嗚嗚……」
表面上是北燕第一高手,實則為江左盟一份子的百里奇,捧著宗主的畫像邊哭邊握著棒子貢獻純精,內心激動,情緒亢奮。
「宗主……嗚嗚嗚……宗主……」
「擼快點,我還趕時間呢!」藺晨叼著筆桿上下甩動,出聲催促。
「好的好的,我快出來……快出來了……唔嘶……」
藺晨瞥見百里奇手中之物,瞪大眼睛叼著筆桿問:「等等,你手上的畫像難道是……」
「沒錯。」百里奇抬起下巴,驕傲道:「梅長蘇粉絲團慶祝萬讚活動的限量畫像,只有十張、十張喔!為了這張限量畫像,我可是三個月前就跟北燕太子告假,奔回江左盟跟一堆人競爭才搶到手的,連身為梅宗主後援會會長的宮羽都沒搶贏呢!怎樣?我厲害吧,哈哈!」
「……」藺晨抬起下巴,死死盯著限量版畫像,雙手環胸沉吟許久後,問:「長蘇用過的藥碗一只,換不換?」
「不換。」百里奇使勁兒搖晃大腦袋,拒絕。
「加上長蘇用過的筷子。」
「哈!那個誰沒有?」
笑話!你以為吉嬸天天上市場補貨補假的嗎?但凡筷子湯杓飯碗等等等等,粉絲團的團員幾乎人人都有一套。
只不過……
唉,吉嬸賣的好貴,北燕太子給的月俸就那麼丁點,每回跟吉嬸買完宗主用過的東西,就得吃土喝風好幾個月。
「嘖!」藺晨撇撇嘴,眼珠一轉,繼續加碼:「長蘇穿過的襯衣。」
「早就有了。」
「長蘇睡過的枕頭。」
「咧。」吐舌頭。
「長蘇的亵褲。」
「咧咧咧。」雖說數量很少,不過可惜,也有了。
「你大爺的……」藺晨把眼睛瞇成一條線,使出殺手鐧,「長蘇中火寒之毒時長出的白毛……」
「……」動搖動搖。
「胯、下、的、唷!」
「成交!」眼冒愛心,激動大喊。
喔喔喔,夢幻逸品、夢幻逸品!
「嗯哼哼。」藺晨得意,轉回正題,指著百里奇硬梆梆的肉棒,說:「快點,大爺我忙得很。」
「快了快了,感謝少閣主割愛。」
「好說好說。」咧嘴笑。
原來白毛毛價值這麼高呀?暗閣內還藏了一堆。
「嘿嘿。」
接下來他可得好好想想,能用這些白毛毛從宮羽手上換到什麼好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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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純炮灰走過場之愚蠢至極傢伙五人篇
梁帝篇──
「你你你,你想對朕做什麼?」
皇宮內,梁帝連連後退躲到高湛背後,抖著手指向突然出現在他寢殿的瑯琊閣少閣主。
「來取精囉!您不知道這幾天金陵城內最紅火的運動,就是捐精救長蘇嗎?」
「知道。」梁帝歪嘴揚眉,反問:「可是朕既非功力精熟,亦非氣血充沛之人,關朕什麼事?」
「是是是,您的確武功差年紀又大,可您符合『愚蠢至極』這個條件。我不找您,難不成還找您身邊的高公公嗎?」
「嘻嘻。」高湛提臂舉袖,掩嘴竊笑。
「笑什麼笑?老東西,有人罵朕你還笑?不然你來,你來!」
「陛下,奴才可頂替不了您。」
「明白就好。」梁帝才得意說完,便察覺不對:「你這話什麼意思?什麼叫你頂替不了?難不成你還比朕聰明了?」
「唉唷,這奴才可不好說。」偷笑偷笑,偷笑偷笑。
「什麼不好說?說!給朕說。」
高湛瞇眼笑笑,恭恭敬敬拱手行禮,道:「陛下忘了奴才是內官,下面早沒了男人該有的東西,自然幫不了您。再說這藺少閣主討要的可是陛下的龍精,奴才卑微,哪能頂替您這九五之尊哪?」
「你說的沒錯。」梁帝彎起嘴角,點頭。
「那就讓奴才伺候陛下取龍精吧!」
「好,朕允了。」
梁帝方撩起衣襬,便被高湛哎呀一聲,張口阻止。
「在這兒?不太好吧,陛下。」
「不然去哪?」
「您覺得屏風後面如何?」
「行,走吧!」
「奴才遵命。」
片刻後,高湛手握微溫的瓷瓶走出屏風,將瓶子交予藺晨。
「高公公,你強。」
藺晨對高湛豎起敬佩的拇指,跟了自大無腦沒自信疑心病重的主子,還能混到內侍總領這個的位置,情商智商果真不是一般強。
高湛害羞搖手,謙遜道:「唉唷,藺公子您客氣。」
「高公公來日若有需要瑯琊閣效力之處,敝閣自當效力,分文不取。」
「那老奴就多謝藺少閣主了。」笑瞇瞇,笑瞇瞇。
藺晨把磁瓶揣入袖內退出帝王寢殿,自言自語:「好,搞定一個笨蛋,繼續。」
果然,蠢人最不願承認的,就是自己很蠢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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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其餘未錄用者,不錄用之原因如下:
童路篇──
「嗚……藺少閣主,為什麼我沒被錄用?」童路舉袖拭淚,哭得兩眼紅腫,自責開口:「是因為我背叛宗主,供出妙音坊和十三先生嗎?嗚嗚嗚……」
「不是。」
「那為何?」
藺晨嘆出長長的一口氣,回答:「童路啊!雖說你被雋娘的美色迷惑,可我又怎麼能怪你呢?你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處男,能抵禦得了四姊的媚功才有鬼,別說你了,換作是我也未必抵擋得了。」
哭得兩眼紅腫的童路方一抬頭,就看見藺晨背後站了個人。
「少閣主……」
「幹麼?」
「宗主在你背後,他很生氣。」
「咦咦咦咦咦?長蘇?」藺晨嚇得回頭,心虛詢問:「長蘇你什麼時候來的?」
梅長蘇揣著一入秋天便不離身的手爐,溫柔笑道:「差不多是你說到『換作是你也未必抵擋得了雋娘的媚功』的時候。」
「──」
臥槽!最糟狀況。
「呃……那個……我那個……」
「童路,出去,把門鎖上。」
就在某人忙著找藉口之際,一句輕緩柔和的命令從江左盟宗主口中吐出。
「遵命。」
向來唯宗主之命是從的童路,想都不想立刻站起背身退出。
自然,也沒忘了把鎖上房門。
上鎖的房門內,飄出藺少閣主驚恐抗拒的聲音。
「噎噎噎噎噎?長蘇你想幹麼?喔不不不不……我不……你不可以逼迫我……不……啊……」
「閉嘴。」
「嗚嗚……嗚嗚嗚……」
「連嗚嗚也不行。」
「……」咬脣噤聲。
至於屋裡究竟發生何事?
沒人敢問。
只知道直至隔日傍晚,頭髮散亂掛著被扯破的衣褲從屋裡走出來的藺少閣主,雙目茫然神情憔悴,扶著腰一拐一拐地走去廚房找吃的,邊走還邊喃喃自語。
「吃醋的男人太恐怖……太恐怖了……嗚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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