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戶部刑部色色噠

「蔡尚書!」

「──」快步走。

「蔡兄!」

「──」快步走快步走。

「蔡、荃!」

「──」快步走快步走快步走。

散朝後,照例上演沈追跟在蔡荃後面追趕的戲碼。

不同的,是以前被追的人只是個三品刑部左丞,但在新朝展開後則正式被授命為刑部尚書。

「老蔡你等等我。」

身材壯碩的沈追扶著膝蓋停下腳步,一面舉起朝服的袖子抹汗一面對著仍快步走在前頭的刑部尚書招手。

「……」

蔡荃終於停下腳步,卻仍背對方才在朝堂上並不贊同他做法的傢伙。

「呼……呼哈……呼……」沈追喘著粗氣走到蔡荃左側,搭上他的肩膀問:「你這麼生氣,不會是因為……呼……因為我方才阻止你向陛下建言查禁娼館一事吧?」

「正是。」蔡荃顯然餘氣未消,轉身對著喘氣的人大吼:「朝廷法度官員不許狎妓,既然法典已有明定就該徹底執行,不僅官員,就連尋常百姓也不許行淫亂之事。」

沈追嘆了嘆氣,對個性過於耿直的人勸道:「食色性也人之大欲,你這麼做實在有違人性。」

「安禮遵法,才該是我們應該嚴格恪守的。」

「我說你啊……難怪至今尚未婚配,該不會連青樓都不曾踏足吧?」

蔡荃含怒拂去搭在左肩的手,說:「那等下流淫穢之所,非君子該去的地方。」

「是是是。」沈追雖然點頭稱是,可表情卻不甚贊同,末了還添了句讓對方更加不悅的挑釁:「你自己不懂那檔事的樂趣,也不能禁止別人享樂啊!」

「沈、追!」蔡荃惱火喊道。

沈追舉起手,阻止蔡荃想說的話,道:「要不我們來打個賭,你若贏了,我便同你一起向陛下陳奏撤除娼館之事;你若輸了,便從此不再插手娼館妓院,怎麼說那好歹也是人家活命的生意。」

「怎麼賭?」

「倘若那些你口中的『下流淫穢』之事能讓你得到樂趣,這個賭便算我贏,如何?」

蔡荃認真想了想,然後抬起下巴高傲回應:「行!你想如何進行?」

沈追曖昧一笑,右手再次搭上對方的身體,只不過剛才搭的地方是肩膀,這回搭上的,卻是蔡大人的腰。

「走,去我家吧!我那兒有上等的女兒紅,咱們先喝個酒再來進行這個賭局。」

「可以。」

 

沈府

窖藏的女兒紅,一杯接著一杯注入蔡荃的杯中。

這等上好的陳年美酒雖說要價金貴,但對於出身尊貴,母親乃清河郡主的沈追來說,也只是眉頭皺都不皺就能買下的東西,又或者根本連皺個眉毛都不用……

「沈兄這酒,可當真難得。」

相識已有一段時日,沈追自然明白對方話中的探問之意,於是回答:「別人送的,沒花到我那微薄的俸祿。」

隱含的譏諷被沈追一語道破,蔡荃面頰微燙尷尬地說:「我不是針對你,只是……」

只是習慣了用諷刺面對這樣的不公平,如同他還是區區刑部主司時,無論多麼努力做事、多麼希望替百姓謀福利,卻總是輸給黨爭間的黨同伐異,輸給兩不相靠下被孤立甚至刁難的處境。

若非在慶國公濱州侵地案中,他有幸被靖王擇為主事之人,恐怕至今的他依舊只能抑鬱埋首於卷案之中,大志難伸。

「我明白。」

沈追平淡笑笑,再一次斟滿對方的酒杯,然後開口。

「若說有志難伸,我不也曾是如此?」

同樣不屑於太子與譽王兩派人馬相爭多年,亦不認為二人符合賢主明君的資質,雖說因為身分尊貴忝居戶部,卻也只是個被同僚排擠,根本管不了什麼大事的三品侍郎,直至蘭園藏屍案後取代前尚書樓之敬,被陛下擢昇為戶部尚書。

他與蔡荃,相似,卻又不同。

蔡荃如同對抗大雨的篝火,固執地不肯熄滅。

而他卻是一見天色不對便連打火的工具都懶得取出,卻仔細用層層油紙保護火石、用餘燼遮掩埋於其中的火苗、儲存浸滿菜油的棉布,然後靜靜等待時機,等待能讓他一舉焚燃沖天烈焰的時機。

作法雖異,可那一腔為國為民的熱血,卻是相同。

所以,同樣選擇靖王。

選擇能讓他們施展抱負,能還清明公平於天下的靖王。

「乾。」

「乾。」

舉杯相碰,在彼此眼裡都看見了熟悉的影子,自己的影子。

「沈兄,方才無意冒犯,我自罰一杯。」

蔡荃從沈追手中搶來裝了女兒紅的酒壺,斟滿自己的杯子,接著舉杯致歉一飲而盡。

沈追面露笑容毫不在意,道:「我看你是故意找芢,然後有藉口喝空我珍藏的美酒吧!」

「哈哈,這主意不錯,那我得好好想想再怎麼酸諷你幾句。」

「別別別,老蔡你饒了我吧!你刑訊人犯的場面我又不是沒見識過,算我求你,別折騰我吧,我可受不了你那咄咄逼人的架勢。」

「哈哈哈哈。」

又過三巡,蔡荃這才想起今晚來這兒的目的,於是問道。

「你今日在散朝後說的賭局,要怎麼賭?」

沈追趁著對方沒留意,再次把酒杯裡的女兒紅倒回壺裡,看著已然醉了七八分的蔡荃,將最後一份美酒注入他的杯中。

「來,喝完這最後一杯,我帶你去個地方。」

「好。」

蔡荃不疑有他,喝下最後一杯酒後,被沈追挽著手肘帶向後房。

 

◆◇◆

 

「這是?」

雖然知道許多大戶人家都設有這等密室及暗道,卻還是頭一回在密室之中見到數量驚人,樣式也驚人的淫具。

「如何?這些可都是我的藏品。」

「下流。」

蔡荃紅著臉斜了沈追一眼,然後撇開視線不敢多看一屋子恐怕連紅袖招也沒這兒齊全的「東西」。

「多謝誇獎。」

「我沒誇你。」

無視某人的反應,沈追逕自走向雕刻成像驢子一般的東西,拍了拍驢子的背部解釋。

「這叫木驢,你在刑部裡也見過,用來處罰犯了淫亂之罪的女子。不過我這件木驢有些不同,他被設計來讓男人得到歡愉。」

「所以呢?這跟咱們的賭局有何關聯?」

「只要老蔡你試過我這兒的藏品,至少五件。如果這些『下流淫穢』的東西沒能讓你得到樂趣便算我輸,我明日便同你一起聯名上奏,請求陛下撤除所有的娼館妓院。」

「好。」蔡荃挺直腰桿直視沈追,問:「從哪件開始?」

「那就委屈蔡兄脫衣服,先試試我這改造過的木驢吧!」

「行。」

 

◆◇◆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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